如果你不想看这么多:该栏目所有内容只与李承允/Lee Seung-yoon/이승윤/bgsmsyl的音乐作品有关。

「这张专辑里,满满地承载了我这个渺小而卑微的自己,承载了我那又大又笨拙的鼻子。」

音乐人在釜山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。就拿这句话来说吧。

《罗生门》这本短篇集是我在语言极度混乱的时候读的。当时分不清汉字究竟应该用中文读出来还是日语读出来,于是直接找了全是假名的版本来看。结果看完《Hana》这个故事之后感到很莫名:花怎么会出现在人的脸上?年龄太小情节也看得云里雾里,这故事在我心里变成了一篇美丽的幻想小说。
半年后读到了中译本的芥川龙之介,我才意识到Hana这个读音在这里代表的是鼻子,而不是花。但这种同訓異義让我每次想到或写到《鼻子》的时候都蒙上了一层属于花的印象。

2023年日本哲学的论文题目是芥川龙之介,seminar的主流讨论都说内供的鼻子是一种丑陋的象征。但我写了什么呢。

…所以内供的痛苦或许也是,确立我们身份的唯一特征在他者看来是一种缺陷、或被视为丑陋可笑的时,人们是否愿意去保存这份丑陋的自我。这和永劫回归中尼采所问的,人是否愿意无数次毫无变化地重复自己的苦难有着相似之处。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如果内供对这种对丑陋坦诚一些,是否就可以把悲剧逆转为勇气和美呢。

因为在我对语言混乱到想要逃离文本的时候,这个误读恰好出现了。我年幼的无知让我看到了花的幻影又被其拯救,属于不存在之花的美像透光纱布一样蒙住我的眼睛。随着成长,无知褪去,我理所应当认为这样的花不会二次降临。

你用这个故事开启话题的时候我恍惚了一下。六岁翻开的书骤然在我面前打开,嘭,花团锦簇跃然其中。
是否就可以把这种悲剧逆转为勇气和美呢?教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早就死去的芥川龙之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但我确实见到了美丽的事物。

开启我写作生涯的作家说,如果你觉得风车是恶魔,那就把它描写成恶魔(讽刺的是这位作家本人恰好以对芥川龙之介的狂热崇拜出名)。 但很明显,真正写出来的东西只是恶魔风车的复制品。所以这个专栏以博尔赫斯最出名的复制品Hrön命名。其中所有的翻译、笔记,全都是在尝试再现我所见之花的复制品。

正因为连复制的本体都是「我所见之花」,所以我并不是在夸下海口说要如超自然主义一样还原真正的花或鼻。 我只是想说,或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,某处曾经有过一株花。 或许从这个角度看,花也很美丽。